第四十一回:南柯非梦蚁穴蛀王府,巫萨为媒祺王承旗鼓。(七)
只有宋玉的母亲宋泉知道她与邢天芳的事情。萧则、萧恒嫣、唐王都只是听说宋玉在外头沉迷养兔儿娘。
讼师行业兴盛,戏班子里公案的戏份也多了起来。坊间把京城第一讼师和刑部状元娘写成了世间敌手。将唐王写成了秉着尚方宝剑、替宋玉撑腰的贤王。将金门女写成了明察秋毫的仵作。
宋玉看过了好多剧目,不似从前一样听见别人的称赞就沾沾自喜。
反倒是冷叹起——
‘这世上的看客都不知晓,其实她是我的情人,不只是敌人。’
土地兼并案涉及朝政,宋玉无心沾染。她心里闷火难消,想和唐王、飒若去喝花酒消愁,却被一一推辞。唐王忙着与岑大人清算案件,飒若忙着新研制的火枪。宋玉诓来诓去,便和同样不想回家的秦江雪出去。
一来二去,没逛过花楼的老秦一下子被迷住了。竟和一个唤作翩仟的小倌儿日夜宿在一起,新发的俸禄、儿时的金库都被那小倌儿哄套了去。
女人养家,赚的俸禄是要上交的。老秦没那么多心眼子,自己的金库在书房哪里,周鸯也是知道的。周鸯不敢动那个私库,又觉得女人在外请客吃饭需要银子,便未敢收。直到周鸯张罗着裁制新春的衣裳,看了账才发现不对。又去验过私库,才发现私库也空了。
养个小倌儿不算什么丑事,可银子没了是大事。再加上府里的周鸯、王怜儿都还没有孩子,一个个都在严防死守外头的人怀孕。
“所有被小三、二爷上位的大相公,都犯了同一个错误。你看阎岱姬那么花,为什么一个男人不往家里娶?就是她的大(da)夫,阎贾氏够宽容。”
周家的夫人、老爹子们都奔着看望秦府来串门。一听他说起秦家大小姐包小倌儿的事儿,都当做大事看重起来,有开解的,有出主意的。
周鸯清点货物时,双足沾雪地久了,不小心受了凉,一直腹痛。医倌嘱咐近日要一直卧床,室内熏艾草,不然伤及根本,便无法保胎。家族的老人家们来了府上,他也是坐在床上。儿时的他过年时要叩头给一个个长辈问安。现下倒是反过来了。老人们一进门来,都纷纷给他问好。他的亲爹更是一个劲儿嘱咐他不用起身。
“她在唐王府务差,净学了腌臜东西!宋玉清那是取了王玑还花天酒地的人,跟她混,能学到什么好!”周鸯哭诉中又怨气这个那个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