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回:辞绣女辞绣女得商路,衍望人掩王人谋仕途。(十二)炭火疑案4。
“南蓉,派人出去查京中哪里丢了鸽子的。又是哪里能养的了这么多鸽子。这样多数量的鸽子被拿来做文章,一定是养鸽子的大户。炭火就算是属于管理,也不可能无人发现从哪里做下的手脚。那些仆人们吃了鸽子,不可能没有被药性影响。查下去,不许有遗漏。”唐王很快缕清了查案的思路。他知道檀倌不可能一个人做得了这些,岑时毫更不可能费这些心思害人。
南蓉得了旨意,正要走时,柳倌却发起疯来,张口便说,一定是岑夫人去外头安排的。年前岑夫人出去参加花宴了那么多回,府里上下无人不知。
“娘娘!您想,若不是他这样故意暗害,侍身又怎么会不能侍奉您!又怎么会轮得到他许檀倌和辜青林侍奉您!他为了扶持自己的人上去,什么都敢做!要不然,檀倌儿怎么懂得这般害人的道理!又如何能操纵得了这么大的盘!或许,他本想尽数害了咱们三人!这样,侧夫人不能生育,侍身和春侍人便都不能侍奉您!简直是一箭三雕!若非侍身用量太大,及时发现,那么这里的三个人都要被害了啊!”
侧夫人和春侍人一下子也都齐齐跪在下面请求娘娘严查严惩,可此二人都比柳倌聪明得很。岑夫人是殿下心尖儿上的人,怎么可能如此严惩于他。不如趁此机会拉下来檀倌和辜青林二人更是可靠。
韩山祠:“娘娘,这事情虽然出在诉衷情里,可是证据指向檀公子。还是从檀公子处查起得好。不然,总叫人听了说王府不分明。”
春侍人看了看韩山祠,又看了看娘娘的脸色,她的脸色分明疑虑,不相信是檀倌儿做的。“娘娘,檀公子是个性子柔软的人,哪里会做下这般狠辣之事?他对太后、对娘娘,对咱们这些哥哥弟弟都是水一样的性子。就连他的父亲···欠下那么多赌债,要债的找上门来,他也是那自己的体己钱去味父亲填上窟窿。这样的人,哪里会去做害人的事情呢?还请娘娘严查,为檀公子还一个清白吧。”
唐王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檀倌儿。檀倌的父亲被要债的人闹了几场,若不是这事情没人去触霉头在唐王面前说,唐王怎么会到现在才知道。还好之前秦江雪调教的侍卫得力,不然那么多讨债的、放贷的找上门来,还不是丢了娘娘的脸面。
檀倌儿立马哆哆嗦嗦地承认,辜青林和岑时毫在一旁安慰着他,不停地给他擦着眼泪。
一直没说话的徐扶楹这时候倒是说了话,“春侍人说得不错,檀公子一个人怎么可能攒出来这样的局呢,檀公子身世可怜,还请娘娘严查,还他清白。”
唐王敏锐的神经立刻察觉到了什么,混迹官场些日子,逐渐懂得用利益看人。和宋玉在一起的时候用证据看人,可在江湖里、庙堂上,都是用利益分明谁是猎人。
这些话,分明都指向檀倌儿为了利益,为了给爹爹还债,为了银钱能替人办事。办别人不敢办的事情。
一旦查下去,明摆着指他会被自己宫里的主子——岑时毫利用。
岑时毫能安排毒药和鸽子。檀倌儿为了银钱去操作。他能得到银钱,也能就此得到恩宠。
可这些东西背后究竟是谁得利呢?她看着底下的一张张脸,每一张脸上都是可怜、是故作忠贞,她看不清他们背后在算计着什么。仿佛每一个人都在效忠自己,仿佛都在渴望自己的庇佑与偏向。可交织的利益、不同的派系阵营又让他们停不下对彼此、对自己的算计。
人在宝座上是看不见坏人的。
她忽而记起幼时皇姐说的这句话。
她看着一张张面孔,就这样看了一阵子。每一个夫侍都希望她在思考后能偏向自己,都等着她一个人主宰自己的身家性命、一生荣辱。
两相看着,却是没有一丝真情流露的。
按照她查案的本事,下一步是该查岑夫人出府究竟有没有与谁通谋,鸽子的来源处的人如何作证词、那些鸽子肚子里装着那些药渣子能活多久。
可她竟然有一些不敢查,她知道下面一定还有圈套,想指引着自己走向一个虚假的真相。自己会成为谁算计谁的刽子手。
她怎么会甘愿。她怎么会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