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古往今来的朝代，多是压迫着百姓存在的。有的人习惯了跪着，皇上不必强行要她们站起来。不适合存活的人，终将淘汰。这样的人即便存在于宁国，又有何用呢？皇上，不如放她们去旁的国家试试。眼下，许多女子在边境之处，充作社头，为其他的国家的女子带路，躲过官兵的审查，偷渡来宁国定居。皇上您收容了这么多认可您的女子，放出一些废物出去，又有何妨？”

慕万方的话，说到了承天皇帝的心坎儿里，她打开国门，允许不认可她所作所为的女子去南丘国定居。却不曾想，竟然无人前往。

“皇上瞧，臣说得可是不错？她们嘴上难听，可真到了利益分化时，她们也知道在哪里过得更好。所以皇上，当真不必在意这些议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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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百姓的酸话，臣子的上谏与参奏最是难听。

直谏其为妖后，是恶毒如武后之流。

百里晏一直仰慕盛唐，被人说作武则天之流，她反而有些窃喜。

“你这样说朕，朕并不生气。不过朕要纠正你，不论武则天其人如何，她也是有国号的皇帝。她曾经登基为帝过，哪怕之后把皇权交回儿子手里，她也是当真的皇帝。同你这样的臣子不同。你应该称呼其为武皇，不是武后！”

“可皇上您，也曾为皇妃。难道不怕您的妃子，也夺走您的江山吗？！男主外，女主内，是自古的道理。皇上您，从后宫，干涉朝政，如此行为，是阴阳反背！只怕会遭天谴！”

《凤凰幽幽怨》的奏乐声响起，百里晏也不恼，就在宴席上讲了凰退而求其次为鲤鱼、后跃龙门的故事。

“朕，想问问诸位卿家，没有哪朝哪代，给予女子考科举、入仕途的途径。无论是朕还是武皇，身为女子，想亲近权力中心，只有成为皇妃这一个途径。你们可以考学、可以举孝廉入住朝廷，为官为宰。哪里有仕途是留给女子的？！所以，朕曾为皇妃，从不觉得耻辱！也不怕旁人议论什么牝鸡司晨！”

“说什么女德，更是可笑。若是为人需要有德，则女子与男子都要守德。始皇帝焚书坑儒有没有德？刘邦撇下发妻有没有男德？项羽愧对江东父老有没有男德？汉武帝造成诸番农民起义有没有失了德行？李世民原本是隋朝的臣子，随后起义自立为帝是不是缺了德？更不用说，李隆基抢了儿媳妇作自己的妃子、南丘国的皇帝侮辱前唐的皇后这些事！这些男人统统失了德行！比起他们，朕配作皇帝多了！”

“你们若是再言，朕不配作皇帝。那朕也不介意效法凰之所为。朕可以不要什么皇室的身份，朕就要你们看看，倘若朕只是一个臣子。只是一个民间女子。是不是能为李世民之所为、为黄巢之不能为！”

无人敢言。

因为军权在她手里。

倘若真的闹起来，只是经历一遍血流成河，血洗朝堂罢了。

那样，自己的官职都保不住了。

百里晏开凿铁矿，把矿牢牢抓在手里，兵马充足，东北粮仓也在她的手中。她要起义，只是时间问题，何苦惹她不痛快呢！

那时候的柳娥还年轻，还只是一个皇妃。

可这件事，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，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也想登基为帝的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