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回：平倭寇敕造赤霄宝剑，铜钱卦问道麻衣神相。（十一）

小少年身上绑着绳子，被搬到了房里。宅子是王大娘家的老宅子，有些破旧，屋内光线也差得很。只有一张床，床上的寝被也是素色老旧的。

乔故雨看了四周，心里暗叹着，看来自己只能睡地上或者在马棚里，不过他自幼在舅母家，也是哥哥睡在床上，他睡在地上。夜里还要服侍妹妹起夜、喝水。

衍望闻到了少年身上不好的气味，“真该给你洗刷洗刷，可这山上烧水不易，你就用我烧剩下的水吧。”

乔故雨眼巴巴看着女人，轻轻点了点头，“多谢···多谢奶奶。”

衍望听见这称呼很好笑，“以后呢，我买了你，你就是我的人了，要管我叫妻主，知道了吗！”

乔故雨觉得她的口音有点熟悉，但还是带着大鲜卑山的口音的，也许这个人是个混血吧。

他点点头，“妻、妻主···”

衍望听见这种凡俗称呼，很是高兴，摸了摸他的头，“真乖啊。你的头发湿了，我先给你擦擦，不然你生病了，我还得花银子给你治病。”

她拿来干净的布，为他擦起了头发。

虽然她是因为怕给自己花钱才这样，但也是个有良心的人了。虽然她口中没给自己名分，但许自己叫她妻主了，也是认可自己是她家的人了。自己也算是有着落了。不用被藏在笼子里，被人贩子拉来拉去。也不用怕被卖到窑子里去，也不是那种年纪大的老太太。自己这辈子若是能这样，也应该比在舅母家强吧。毕竟从小到大，从来没有人给自己擦过头发。

衍望烧了热水，可心里怕自己的易容妆洗掉后被他看见，便没给他松绑，拉了帘子，自己独自去洗澡了。又想到，自己还要写封书信，就更得防着他了。

信写在小纸条上，把今日所得简短写了上，拴在鸽子腿上放飞，山下的芍华莲华得了消息，会带着人去跟踪那些人贩子的路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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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好了澡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。又用膏子把脸上手上的肤色涂黑，把疤痕的易容装也粘上。散着头发蹲在了小少年面前，松了绳子才发现，他已经不太会走了。衍望一边扶着他，一边问道：“是不是骨头伤了，还是她们把你的筋挑了？”

少年被她扶着，内心又泛起涟漪，“妻主，是绑久了腿麻，应该无事。”

即便真的腿有事，他也不肯承认的，若是腿折了，不能干活，怕不是要被妻主扔到外面，或者再倒卖出去。

他看眼前的妻主虽然说话锋利，为人对自己倒是很好的，若能安安稳稳和妻主过一辈子，哪怕住马棚也好。毕竟自己从来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。

衍望直接下手摸了摸他的腿，从腿根处摸到了脚踝，小少年被摸得脸红极了，不过又在内心里说服自己，要习惯妻主给的恩宠。

“还好，骨头没伤着。筋也没事，应该就是绑久了。你···自己能洗吗？”看他这样子，似乎能因为腿麻溺死在澡桶里一样。

“奴家能洗的。”乔故雨连忙解释，其实刚刚妻主洗澡的时候，他就想问，需不需要自己伺候。但妻主没发话，又把帘子拉上了，大约和自己还是有些见外的，也许是嫌弃自己脏，不愿意让自己侍奉。

可衍望还是不放心，见他这样子自己在这么深的浴桶里面洗澡实在是危险，而且也想看他有没有私藏刀片什么的，便要在这里看着他洗澡。

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，乔故雨不好意思起来，紧张地扯着衣角。

“你···这个腿脚，还能自己脱衣服吗？”

乔故雨的脸红红的看着妻主的脸庞，一下子觉得妻主刀疤的面容下，也挺柔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