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回:伪浓情碧壶锁捆裙臣,实堪伤玉势流红王孙。(二十八)冒领恩宠。
唐王醒来时,却是在自己的延寿殿中。郭御医说自己并无大碍,只需要喝些汤药,清除脑中瘀血即可。
一旁的太后闹心极了,见到唐王醒来方才放松了神色。
唐王挣扎着坐起身,“太后···我···”
“你快躺下,唉,莲华到京都府尹禀报,即刻带了兵马去追查你的所在,皇帝也知道了,出了不少人去找你。还是最后,有个男孩,拿了你的虎符,到衙门处报案,才找到的你。”
唐王看了看四周,接过了药碗喝了下去。
太后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,“你若是有正房,来侍疾那是应该的。时毫现在身子不好,你还没醒过来,哀家怕他伤心郁结,便没告诉他。”
唐王点点头,“孩儿应该没事了。只是那件事必须追查下去!那群人似乎早就在悬崖旁边埋伏好了,只等我过去一样,那些弓弩也是做工很精良的。其中必有隐情,我早就猜测,之前狩猎时候,那些人究竟是杀我的还是杀皇姐的,现在看来,似乎是冲着我来的!”她拳头砸在了被子上,气得很。
太后帮她盖好了被子,“自然不能放过,这件事,好在很快就找到了你。否则,哀家也会派人去找你。两次出现这种事情,背后必然有很大的阴谋。不过这件事情,皇帝要查,也轮不到你。你先好好养着身子吧。”
唐王点点头,“太后帮我包些礼金,送给那个男孩吧。”
太后叹了口气,“早在你的母皇,定下来皇女需要四处游历的规矩时,便说,皇女在民间隐姓埋名时,遇到的恩人必须要重赏。自然了,仇人也不能放过。恩罚得当,才能服众,才能治国。现在,满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,皇帝也要赏赐这个男孩。只是这个男孩,嘴上说着什么都不要,偏偏要皇帝赐他近身服侍你,又反复说着他还没许配人家!”
唐王皱起眉,“即便有恩罚分明一说,也没定律要一定得取了救命恩人吧!”
这时候,郭御医倒是开了口,“殿下、太后,殿下的右侧太阳穴处,收到过树枝的划伤。臣曾经问候带她回来的侍卫们,要找到那树枝,看看有没有毒性。但,侍卫们去查,那男孩却说不出在哪里捡到的您。还是找了整整一天一夜,才找到的那个树枝,所幸是槐树枝,无毒。不然臣可不敢用药了。”
郭品藿私底下和唐王说话挺放得开,只因为她二人性子能玩到一起。这次是太后在,她说话才婉转。不然,按照她二人以前的方式,郭品藿早就直接说——有鬼啊有诡计很不对!!
唐王和太后听见这话,也明白了其中有疑点。
太后:“唉,说起这个男孩,却是很有问题。他拿着你的虎符,只消进入府衙内禀报就好。可他,偏偏击鼓击了很久,惹得京城百姓驻足观看。明明侍卫出来了,问候他有什么冤情。他却直接跪在门口,大声喊着他把你救下来的事情。不然,这事情怎么闹得满城风雨。现下,都看着你要怎么做呢。”
唐王冷哼了几声,“打点一下还不行?非得以身相许?”
太后:“人就在府里呢,你好些了去看看,想个法子处理一下。府里也有事情需要你来拿主意。”太后摸了摸唐王的额头,显现出对女儿的宠爱。“哀家的九儿长大了,这王府和府里的人都是你的。也都惦记着你呢。”
唐王温柔一笑,将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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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王披着衣服,坐到了千秋岁的堂上,另一端是韩太后。
唐王左右看看,两侧坐的都是夫侍们,连时毫都在,他看起来比从前好多了,只是人还是奄奄的。过去了半个多月,他的脸色似乎养回来了。时毫发觉她在看自己,并未说话,只是默默地看着,心里庆幸着好在她没出大事。
“这青林怎么不在?”
底下的人却议论起来。青林出事,有的小厮看见了,便传开了,可岑夫人不许人议论,便有传闻说是岑夫人欺负辜侍人,才致使辜青林上吊。
岑时毫:“青林身子不好,这些日子有些中了暑气。殿下若是担心,待会儿随我去看看就好了。”
岑时毫的确想叫唐王去看看,好和她说说这件事。
唐王还以为青林真是只是中了暑气,“人在你房里,劳烦你了。只是你自己也要好好保养自己。”
时毫点了点头,复又看向了外头。
两个侍卫引了一个小男孩进来。那小男孩身着布衣,来到堂中,正拱着手,“唐王好,呃,唐王纳福。太后纳福。”
看他模样,也不齐整,眼皮还肿呼呼的,眼睛似乎是一双蛇眼,看起来有点子阴险。两侧的夫侍们尽显鄙夷的神情,简直是嫌弃得要死。这样的人也想嫁给唐主儿?若是和这种人一同侍奉娘娘,自己简直要恶心死了。真是脏了良人居的床榻!
唐王:“听闻,是你救了我?”
那男孩颤颤地笑,“呵,应、应该的。”
周围的男儿们纷纷低头笑起来。
唐王自然是没看上他的,“你叫什么名字?家里几口人?”
男孩答曰,“奴叫牛碧渝。家里有母亲父亲和一个年幼的妹妹,妹妹尚未婚配!”
听见他的名字,夫侍们便更加嫌弃,议论起来这名字真是乡里乡气的。
唐王和太后看见了他们的嘲笑声音,却也没制止。
唐王继续问着供词,“你是在哪里捡到本王的?什么时辰捡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