阎岱姬:“唐王殿下在说什么?那春行君分明是年华当时的花魁!哪里什么年老色衰!殿下别不敢直面自己的色|欲之心!”
衍望:“阎岱姬大人很是了解啊?他若是年华当时,怎么想来喜好青嫩哥儿的阎大人不喜欢点他的台呢?”
阎岱姬:“你——!皇上,恕臣直言,唐王近日,不妥当之处,并非只有眠花宿柳。她协同自己的门客谋士,在书斋里公然宣讲抨扇朝政的言论。皇上请看,这本书名为《论法的原理》,其中大胆讲述,如今的宁国的法权只统统归于衙门不妥,又谈鞫谳分司制度不够完美,理应将宁国司法权力分为公检法三司。直煽动得书生们均以此论调为上策,九大人,这鞫谳分司制度还是当初您提及的。如今才两个多月,您就自己改了自己的想法。若朝政都按你一般朝令夕改,何以另天下臣服。此书之事,更是剑指当今刑部、大理寺、御史台。皇上,唐王此举,简直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。她与自己的谋士,纠集书生、讼师们在书斋,公然宣讲此道,犯了蔑视朝廷之过!”
皇上从齐宣仪手里接过那本书,随意翻了翻。
“禀皇姐,这本书的确是臣妹协同谋士所作,但只是写着玩儿罢了,并未纠集人公然宣讲。只是其中有不妥当之处,拿出来请过旁的讼师指正罢了。”
“哼,九大人未免包庇自己的人了吧!”
“若臣妹的确公然宣讲,阎岱姬大人视我为眼中钉,何以没有抓到我当场宣讲的证据!”
衍望明白,她是想报仇,报自己拉下她的市监杜大人的仇。
“九大人若是想要指正,怎么不献给皇上,不献给三司?偏偏拿到书斋里,给一众书生讲演?”
“禀皇姐,臣妹的确有书想进献与皇姐。”说着,便将藏在袖子里的册子拿出来,交给了齐宣仪。
“皇姐,田亩之间的税收,一直在丈量计算上不精确。臣妹携谋士,进献以计策,名曰——微积分。可计算不规则的田地面积。且此道精绝,没有深刻练习过的官吏,不能在面积计算过程上造假,日后,只消在户部收税时,画上田亩图形,附上计算过程,便可解决农田税收造假贪腐之弊病!”
此番言论一出,阎岱姬和阎磬互相看看,怒意更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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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乐坊。
衍望递上菜单到岑仙面前。
“这还是第一次和您宴饮,我曾经带时毫来过这个酒馆,他和我都十分喜欢这里的菜色,还望岑大人也喜欢。”
岑仙一袭布衣,大方接过菜单,并未与唐王推辞客气,“殿下唤臣岑大人太过见外,我虽为时毫的母亲,却也年长不了他多少。论起来,我倒是像他的姐姐。”
衍望见岑仙并未与自己客气,开心得笑笑,“哦?那我唤一声婆母姐姐咯?”
岑仙的笑容舒展,“殿下既然这般称呼了,那岑某也便不替殿下节省银钱,只放开了点就是了!”
岑仙虽这样说,可最终只是点了两道素色菜而已。还是衍望伸手点了几道荤腥不忌的头牌菜色。
菜上了齐,衍望刚想开口,却见岑仙摆摆手,衍望见状倒是哑然。
“我知道殿下想说什么,殿下不必挂怀担忧。人在世上,自然不能处处如意。时毫喜欢您,能嫁与您,长久陪伴,已经是他心愿得偿了。只是如今这个时分,我反倒是不敢与时毫相见,怕会让他觉得还能事事依靠我这个母亲。他既然决心,要终身陪伴您,我只能遵从他的想法,却不能劝慰。”
衍望被她说得心里颇感愧疚,“是我没有照顾好他。”
“殿下今日,是还有别的事,要问我吧。”岑仙的笑容似乎很是笃定。多年官场浸淫,她也是学会了敛藏锋芒的。
衍望拱了拱手,“被您看出来了。”
岑仙:“殿下与您的谋士很厉害。这桩事情,先帝、皇上、包括臣在内,都想了许多法子。最终想察检出底下农田税收的问题,却只能靠臣去各个地方巡视。终究是靠人治。而殿下却能想出靠机制治理的法子。”
衍望挠挠头,“这微积分是我的谋士写出来的,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。”
岑仙:“殿下记取谋士的功劳是极好的。可有的功劳,记在了谋士的身上,却可能给其招引祸事。自然,殿下也是极为慧眼的。能择选出这样的谋士,自然也要殿下有任人唯亲的能力,亲贤臣、远小人是也。”
衍望叹了口气,“小人,我想远小人,小人却自己找上门来。”
岑仙:“被小人针对,说明殿下身在光明之处。只是,这农田的税收,始终占总体税收的少数。能将商人的税收上来,才是叫上头爱而不舍的能力。”
衍望眼神忽然锐利,“这是小人长盛不衰的原因?”
“原因之一。所以,我想劝殿下,广积粮,缓称王。只有攒下的把柄,足以将其一击即溃时,才好亮出手。只有拥有足以替代她的本事,才能叫人发现,她并非唯一的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