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回:伪浓情碧壶锁捆裙臣,实堪伤玉势流红王孙。(十一)病魂常似秋千索。
落胎后三日,岑时毫一直趴在床上,泪水枯竭,也不愿意洗漱。他不说话,也不想动弹,就那样形容枯槁地待着。
他给孩子绣的小衣服,早就被唐王下令,命人收了起来,不许人给他看见。他便更没了发泄的念想。衍望数次来看他,他却一言不发,只是空洞地看着天花板。
他现在身下总是时不时会排出血水来,所以需要勤换被褥。他怨唐王让自己喝下了滑胎的药,理智却知道自己不该怨她。
所以,这几日他不肯发一言。
衍望想一直陪着他,可是他现在的情况不方便睡在身侧,晚上时,她就睡在殿内的另一头。白日在他身边看着他时,话到嘴边,却总不知该说什么。
两个人就这样苦熬着,都瘦了一大圈。
听着下人们窃窃私语,岑时毫逐渐也猜到了怎么回事。他讨厌侧夫人,可恨却无实证能证明是他害得自己小产。
他回忆起儿时,母亲也不懂如何为官,曾经被人陷害,当时她受先帝爱重,还是韩太后出手,追查到证据,帮母亲洗雪冤屈。
可如今呢,如今是他的族人作乱。
自己到底没有任何期许了。
第四日,他终于想起床走走,躺了许久,四肢都麻木了。也是郭御医说,走一走有利于恶露排出,便能恢复得快些,早些有下一胎。
可早上却没见到殿下过来。
虽然自己这几日不肯和她说话,可她一下子不来了,心底里确实惦念,也觉得仿佛少了些什么。
“她呢?”
斯砚见他说话了,分外高兴,“殿下似乎有事情要忙。不过中秋将至,殿下应该需要入宫了。皇上···也知道了您的事情,还命人传来消息安慰唐主儿。”
“那母亲也知道了吧。”
斯砚咬着嘴唇,“其实唐主儿去找过岑大人,只是岑大人说,怕见了之后叫您更伤心。说···过一阵子再来见您。”
岑时毫点点头,将手递给斯砚,让他扶着自己起身。只是一站起身,下身里就有热血涌出,白寝衣也沾了血,又一阵子换衣服才出来。
他走到秋千旁边,正是晌午热的时候,没有一丝风,秋千一动也不动。抚摸着秋千索,回忆着昔日在这里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