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倌儿虽然也坐在饭桌儿上,手里还拿着岑夫人没绣完的小衣服动着针脚。“是呀,青林读的词多,真是会说。要我说,等你绣够了三件小衣服,唐主儿就回来了。不对,绣这个还是太累着你了,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做,我来给你绣,你只在一旁看我绣得好不好就是了。”
岑时毫被逗得眉目疏朗地笑了笑,“你们惯会哄我,像她一样。本就是你教的我绣花,你绣的当然是好。只是我本也无事,绣花打发打发时间罢了。自然也是想为这个孩子做些什么,让她出生后,就知道爹爹如何用心养育她。”他抚了抚自己的小腹,脸上都是初为人父的慈爱。
辜青林看见他的动作,也明白他的心思早已经飘到了西京,“哥哥挨过怀胎十月,已经是用心养育了。从前先帝虽然废止了阴阳转胎丸,也命道士烧毁了药方。可是那药方在民间却能买到,只是功效是不比如今的。那时候要孩子很难,生产也是凶险万分。有的男子为了给妻主生孩子,显得自己有用些,便会向四处游走的江湖术士高价求买这药方。据说,当时怀上就极为不易,要看男子的体质,怀胎十月极为难熬,怀的若是男孩,反应便不大。怀的若是女孩,就会难受得要死。有的女人,看见自家夫侍怀孕时候没有什么反应,便断定怀的是男孩,从此不加理会照顾。若是夫侍怀孕时候百般不适,即便妻主觉得应该是女儿,也懒得照顾敏感不安的孕夫。生产时候更是惨痛异常,有的男儿,虽然费劲心力,生下女儿,履行了传宗接代的职责,可是生产之后···身子落下了毛病,就再也不能服侍妻主了。从此,也受了冷落。”
这一番话,把时毫和檀倌儿都吓得不轻,檀倌儿手里的刺绣也差点掉了。、
青林怕吓得时毫胎动不适,连忙解释道:“这···这如今可是不一样了。当今圣上命人寻得了的这方子,比从前好许多。哥哥不用那么担心。其实,皇上若是想要阴阳转胎丸,在民间搜寻,怎么会没有。只是她怕这样方式生育出的龙女有什么问题,这才等道士们试了许多轮儿,才许用的。确保无虞,哥哥放心才是。据说,这新方子,备孕与生产更容易。旁的人家里,几乎都有了孩子。皇上,与诸位王姑就更是了。咱们府里,哥哥是头一个,也是现下唯一一个,哥哥当真是有福气。”
时毫缓了缓精神,默默说道:“这孩子···来之不易,我也不怎么就有了。满眼看去,这府里求女嗣着实不易。既然我有了,拼劲所有,也要将她平安生下来。有了这孩子,就像···”
就像她和自己的感情,有了见证一样。
檀倌儿见他没说下去,也明白是什么意思,便接话道:“就像唐主儿能时时刻刻陪在哥哥身边一样。”
几个人笑意融融,正是举杯欢乐的时候。忽听得门外来报——
“夫人,可不好了,王府守门的侍卫来报,门外···门外闹开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