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回:听名号讼师冠绝京城,拜秀才九儿求知乡野。(十三)
沐浴完了换了身常服,又命问斋给自己输了溪族的传统发髻,去千秋岁听了韩太傧给自己讲了宁国司法的诸多机关,下到县衙上到大理寺,几轮下来反倒是听了个糊涂。
太傧笑着自己,劝道:“如今行政与司法两相纠缠,自然是糊涂的,哪里能怪皇儿呢。”又抚了抚她的额发,怜爱地看着她。每次她疏这样的头发都让太傧看花了眼。
韩山祠那头本来在自己房里准备了午膳,可一直到午时过去,也没等到唐主儿从太傧那出来。昨夜看书又着实疲累,被韩珮和韩璋劝了几次,还是随便用了一点,又回床上午睡了。
她见到门外守着韩璋,知道他在午睡,仍旧推了门进去,拨开床幔薄薄的纱帘时还是弄醒了他。
韩山祠见到妻主来了,着实欣喜,连忙起身给她解了腰带宽了衣服挂起来,又捧了白牡丹茶来。衍望没心思喝,只说本想来陪他午休,听说他睡了便来看看他,却没想到把他吵醒了。
韩山祠连忙解释自己等了一阵子却耐不住困倦,总是自己睡梦轻些,不是妻主吵醒的缘故。两个人便一齐到床上躺下,合了帘帐。
狭小而温柔的帘内,两个人穿着柔软的寝衣说着话。
韩山祠:“殿下怎么回来得这样快,倒叫人意外。”
衍望:“那我隔个一年半载回来,你就是意料之中了?”
韩山祠:“你又调笑我!还不是担忧你在外头出什么事。女儿家在外行走,自然是好的。可、你可别忘了,你现在还有家呢!”
衍望给他掖了掖被角,又在被子里摸了摸他的手和胳膊肩膀。
“你手怎么这样凉,身上的骨头摸着都硌人。”
韩山祠被摸得不好意思,却又似心里身上有情意耐不住:“还不是总也不爱出门晒一晒,你若嫌我硌人,远些自然有丰润的人去暖你。何苦···”
话还未说完,她又摸起他的脸来,韩山祠把眼眉低了下去不敢看她。
衍望:“你这房里倒似药香很浓,只是一味吃药,总是不似饮食那般养人,你可还是在吃素?”
韩山祠听见她关爱自己,也抬了眼迎着她的目光看去,一双水杏眼煞是好看,眼神里又比从前多了些直白与凌厉,叫人想爱而不敢狎昵,“近来···倒是也想用些荤腥养着身子,可用不惯了已然,总是见了想吐。”
衍望言语冷淡道:“你念佛这么久,定然难改。便不改,只是这样憔悴下去,是于自己无益的。终归不是我的身子,我又何从劝告去。”
说完便闭眼假寐。韩山祠见她声调冷漠,又这样自己睡过去,定然是生气了,提及念佛的事,都是自己从前入王府时候的孤高自闭,闹得两个人一直没合房。
现在说是因为念佛她生气,不过是气自己一直惦念嫁给皇上。
这般想着,他反倒慌了,便搂着她的胳膊求饶,一口一个好娘娘好妹妹地叫着,急得要落泪来。听见他要哭,衍望赶紧睁开眼睛看看,谁知他反倒不哭了。
“你哭呀,我正要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