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官:“皇上,南丘国使臣到访。”
太和:“传。”
于庚哲:“在下南丘国使者于庚哲。参见太和皇帝。此为我国蜀地的名酒,名曰剑南春,特送上,以贺新春之喜。”
他把酒送到了女官手里,女官又送到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女身边。
太和:“替朕问你家柳太后安好。”
于庚哲:“是。多谢陛下。在下听闻,溪族女子很喜欢歌舞,为表我南丘国的交好之意,在下特学了一段舞蹈,想献给陛下和诸位王姑!”
周遭的王姑都很惊异,不知道他从哪里听的流言,以为溪族人喜欢歌舞,其实溪族人最喜欢的黄金,其次是骑马射猎,再就是祭祀苍天、美人环绕了。
不过这南国使臣要跳舞,谁能不看呢。
这使臣是一中年男子,略微有点胖乎,倒是看起来很可爱,没有大国傲气的样子,使臣献舞这种事,倒是头一遭。原本都应该是进献舞者来跳舞的,这回大臣亲自跳舞,还真是稀奇万分。王姑们交头接耳,有的拿着扇子捂着嘴偷笑。
涂山碧倒是谨慎,她拿着羽毛宝石扇,假意扇着,其实偷偷看着皇上的神情。
太和有点不明所以,后又一想,自己因为秋猎被刺杀的事情,禁止了别的国家献舞者歌伎来,怕是因此,这使臣要表示敬意,亲自跳舞了。
宁国与南丘国战火不断,却又无法分出胜负,这使臣来贺,怕是真要表达柳娥的诚意,想熄火吧。
但看这于使臣,穿着一身官服官帽,双手交叠握着,咬着牙,横了心,一跺脚。
于庚哲:“接下来,我为陛下和各位王姑,献上一曲,胡旋舞!希望列位喜欢!”
乐师奏起了乐,王姑们围观着这位中年男子舞着袖子,扭动起来。动作生疏,却十分用力。说尽心吧,跳得确实不熟练;说不尽心,却也用力过头,脚跺着地的声音十分震荡。
一曲毕,王姑们脸憋得通红,好笑而不敢笑。
于使臣的额头淌下了汗珠,发丝也有些散乱,官帽也歪了。他很辛苦,王姑们憋笑也辛苦。
于庚哲抱拳行礼,“舞已毕,往诸位喜欢,望日后两国交好,少些战火,以期黎民安乐。”
皇上反应过来,鼓起了掌,几位王姑看皇上的脸色也纷纷鼓起了掌。
孝王突然作乱,猛烈地笑了起来,显王忍不住,也跟着笑起来。只是孝王的笑更加放肆,皇上忍不住瞪了她一眼。涂山碧看在眼里。
女官:“请西狭国使者觐见!”
尼思胡:“在下西狭国世子,尼思胡,参见宁国皇帝!望女王陛下,让我嫁给你!”
王姑们看着这个男人,不知道说什么好,他半剃不剃的头发让人看了有点害怕。人长得也粗狂,可是一副表情却十分可爱,很难想象到这么多矛盾的地方出现在一个人身上。说他难看吧,一双眼睛的眼神却赤诚无比,像小兔子似的;说他是个单纯,懵懂的少年吧,却看起来得有四十了,脸上也都是风吹日晒的痕迹。
衍望:“不知尼思胡使者,今年芳龄几许啊?”
尼思胡探着脑袋,皱着眉,小眼睛睁圆了问:“什么是芳龄?”
衍望:“哎呀,就是问你多大岁数了!”
尼思胡恍然大悟:“哦!我十八了!一百八十斤!高高的!”
听到这,王姑和皇上都忍不住发笑。
尼思胡看见大家笑,还以为她们都很喜欢自己。
孝王:“你想嫁给皇上,莫非是想当我宁国的皇后了?”
尼思胡思考了一阵子:“也可以!”
孝王:“啧啧,看起来还有点勉强?”
尼思胡:“我可是听说了,你们宁国的女子会娶男子,男子什么都不用做,只在家里就能吃香喝辣。我特意远道而来,想嫁给你们!”
太和:“这可是你们西狭国皇帝的意思?”
尼思胡摇摇头。
衍望小声问着孝王:“六姐,这傻男人怎么回事啊?”
孝王:“他本是西狭国不受宠的一个庶子,傻呆呆的,一直想攀附权贵,听说宁国是女人执掌天下,想嫁进来享清福。”
太和:“并非你家皇帝的意思,朕又怎能随意答应。”
尼思胡皱起了眉,“不嫁给陛下,嫁给别的人也行啊。”
孝王:“我国这位五亲王,刚刚和王夫合离,其余的都是侧室和小侍。正房王夫之位正是空缺,不如你去试试?”
尼思胡大伟惊喜:“好呀好呀,五亲王,我就嫁给你吧。”
显王使劲儿地瞪着孝王,连连摆手:“不可不可,我的侧室太多了,岂不是委屈了世子!”
孝王:“诶——怎么能算委屈,毕竟是做正房!”
尼思胡:“是呀是呀,我不介意的和那么多人共同侍奉你的,只要让我每天躺着有人伺候就行了。”
显王:“诶——不可不可,我年纪大了,与你不相配。还是六亲王合适!”
孝王:“我看——我这九妹妹夫婿还不多,不如你嫁给她如何?”
衍望一下子慌了,使劲拍打着孝王的袖子。
尼思胡:“你,是亲王吗?”
衍望摇摇头,“不是不是,我可不是!”
尼思胡:“那我可不能嫁给你,我父亲说了,嫁给亲王才算荣耀,你养不起我!”
衍望长吁短叹,终于躲过一劫。
涂山碧:“世子不知,这宁国嫁娶向来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且临近春节,更是不宜仓促订婚。世子的婚配乃是大事,岂有如此草率之礼?这等事,还是得和您父亲商定才行。世子心意,我宁国皇帝已然知晓。感念世子远道而来,希望日后多情义,少战火。”
尼思胡:“好吧好吧。”说罢行了礼,被女官带了下去。
又一位中年男子走上来,衍望有点害怕,只因那男人也是半剃不剃的头发。
看来看去,还是胡旋舞老臣最可爱,他那个歪了的官帽真是俏皮。
这个男人倒是威武,且眼神凶恶,气场十分压人。
女官:“北穆国使者,觐见!”
那个男人直直地看着太和皇帝,眼神似乎是要杀人一般,却又带着些蔑视。
衍望悄悄地和孝王说话:“六姐,这个男人像个大胖橘猫一般。”
孝王:“嘘。别说话。”
衍望只得缩了缩脖子。
大胖橘猛地,把手里的佛珠摔在了地上。
吓得衍望一激灵。
孝王站起身来,“穆索科王爷,许久不见。”
大胖橘凝视着孝王,冷笑了一声,“希望再也不见。”
孝王:“但愿,来日战场上再见,王爷能后退十里,对我闭门不见。”
穆索科:“哼,你算个什么东西。往后宁国若再伤我北穆国土地,我要宁国皇帝来战场相见!”
孝王:“你连我西北王都打不过?今日见到我宁国皇帝乃是天恩,还期望皇帝亲自处置你吗?!”
穆索科不再看孝王,转而盯着太和皇帝看:“一屋子女人搭的戏班子,有什么可看!你们宁国不过是孤儿寡母,我们北穆国,不稀罕搭理你们,你们却屡生事端,侵占我国领土!”
太和:“你是来贺喜,还是来生事的?”
显王站起来:“从前你们北穆国只是唐朝的附属国,而今是我宁国统治天下,你国若是趁早称臣,哪里会有如今节节败退的狼狈?!且你只是个王爷,能见到我国皇帝已是三生有幸,你若觉得不妥,大可让你国皇帝来见!不过你国不应该叫皇帝,你国本应是附属国,只得称王才是。”
穆索科冷笑:“你们一屋子女人,最会拌嘴吵架,本王不想同你们论理,此次来,是告诉你们,该退还我国的土地,不要不识好歹,回家奶孩子才是正经!”
女官:“时辰已到,请使臣退下。”
穆索科仰天笑了笑,转身大摇大摆走了。
涂山碧:“皇上切莫生气。北穆国的王爷不过是利用职权,进京来泄恨而已,莫要因此同北穆国生气。”
太和强压着眼底的恨,“荧惑国呢?”
女官:“荧惑国山高路远,辞了此次觐见。”
太和:“罢了,奏乐吧。”
女官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