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也飞了出去，身体砸在墙中。

虽然不至于造成内伤，但中也花了几秒才让大脑得以号令四肢。左肩头完全不听使唤，最低限度是粉碎性骨折。

中也抹掉脸上的灰，看见琴酒也扶着额头摇晃了几下身子。

他在战斗的间隙笑了起来。可以确认，他和琴酒势均力敌，但如今琴酒在气势上已经受挫。

鲜血汩汩从琴酒的脸旁流了下来。琴酒摸着颧骨，没什么感情地说道：“你的鞋底扎了玻璃碎片。明明是以伤换伤，但显然，我破相了。”

“虽然你可能听不懂，但作为重力使者，我不可能败给重力！”中也拍了拍屁股从废墟中站了起来，他扶着欹斜的墙壁，向敌手发出了赤裸裸的邀请，伸出手道，“胆子够大的话就来打到我吧！”

然而琴酒却凝视着中也，似乎并不打算再攻击。

“害怕了吗？”中也昂起头，问，“就算是这样，我也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
琴酒却摇摇头：“你刚才说我听不懂什么？”

中也不耐烦道：“老子是重力使者！好了，别废话……”

琴酒露齿一笑。

“怎么会听不懂呢。横滨最恶二人组之一的中原中也，异能力是操作重力矢量……白马探已经把所有有关你的情报都告诉我了！”

恰逢这时，中也的身后响起一声呼唤：

“中也君！”

白马探身穿AB特制的束缚衣，在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中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，左顾右盼地大喊：“你在哪？津岛让我……”

中也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：如果AB的人抓住了白马探，那么……

“中也君，危险！”就在中也走神的一刻，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女的声音。

“太迟了！”

琴酒如鬣狗一般起步，闪现在中也身前，膝击中也胸腔。中也本能地想开启异能“污浊了的忧伤之中”防御，然而却落了空。

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这一击，眼前顿时黑了下去。

在休克之前，中也咬下自己的舌头，强制意识清醒过来。

“咳咳……”中也从口中吐出鲜血。

被偷袭了。

琴酒一手提着方才尖叫着扑过来的又一个麻烦人物——宫野志保的衣领，一手扼着中也的咽喉，将他压制在地。

中也只感觉喉结快要碎裂，然而方才经过偷袭，现在他的力量还不如一个孩子，只好任由面色逐渐变红，快要窒息。

要死了吗？

“砰”地一声，门口传来一声枪响！

琴酒甩了甩手上的血迹，看向袭击者的方向。

人生中第一次开枪，显然耗尽了白马探所有的勇气，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此时一身狼狈，连滚带爬地从琴酒手下救走了宫野志保。

琴酒剜了一眼白马探，随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中也，道：“看来老鼠自己跑出来了，不过我的任务只有抹杀你和津岛。”

中也的手指甲掐进琴酒的手臂，眼睛不断朝着白马探的方向转动。

“你在问白马探吗？他说的话倒是挺有意思。”琴酒看破了中也的疑问，说，“如果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，有人是自诩正义的侦探，那我们Alcohol Bar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黑色组织啊。”

琴酒说着，放下了中也。

新鲜的空气涌入气管，中也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味。他如获救的溺水者般蜷起身子，将脑袋顶在地上半跪着，捂着喉咙狂咳不止，声音撕心裂肺。

看起来，他是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。

大楼持续地垮塌，摇摇欲坠。

琴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，便拾起地上的手枪，倒退着与中也拉开了五米距离，瞄准中也的太阳穴举起了枪口。

“再见了，中也君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等等，琴酒！”

中也抬起头，发现宫野志保踩着高跟鞋，借着地势下滑到了他面前。

灰扑扑的白大褂上下翻飞，她的手腕上还残留着在手铐下剧烈挣扎过后的淤青，嘴唇干裂得像三天未曾饮水。

然而，她蓝绿色的眼珠里写满了坚毅。

在如同地震一般的环境中，宫野志保张开双臂拦在了中也面前。

她对琴酒说：“APTX-4869的研究已经中断了。如果我死了，乌丸老板也会很苦恼的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