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小气而付出代价。”他说,“这就是现世报,你们觉得呢?”
信徒们气的破口大骂,破大防了,这正是马德拉想看到的,他拍了很多张照片,随后问米蕾娅:
“说起来,既然他们的行为是与神有关的……那片山脉,有祭坛吗?”
米蕾娅直觉她不该将答案告诉马德拉,因为没人能知道这位不请自来的青年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来。
她的心砰砰跳,话语不由自主脱口而出,“有的。”
马德拉唔了一声,围巾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扫来扫去,米蕾娅欲言又止,在客人到达之前,房间已经很久都没有被打扫过了,那些已经结成絮的灰尘在地上飘啊飘,围在马德拉身边。
马德拉拎起围巾的尾巴,再放下,围巾发出咚的一声响。
米蕾娅,“?”
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咚的一声,但怎么可能,那是条围巾——
哗啦,马德拉起身把窗帘拉开了,黎明的光倾泻在房间里,浮尘跳动在空中,一粒粒微小的金色斑点。
“既然有祭坛,那还等什么?”
马德拉像是终于找到一个能肆意妄为的宣泄口,恰好这时狮子匠拎着灰原哀来到卧房门口,一人一神整体划一地打着哈欠,还没来得及打招呼,他们,以及米蕾娅就听到马德拉超大声宣布:
“我们今天去把那群为神舞蹈的人一窝端了!然后借用他们的祭坛为残阳献祭。”他长的很绅士,说出的话却像土匪,“刚好现在屋里有好多人,谁支持,谁反对?”
米蕾娅,“…………”
她惊呆了。
“等等等等!!”米蕾娅这下也顾不得蒙着被子,她慌张地跑下床拦在马德拉身前,“怎么是这种展开?!”
马德拉一愣,“那不然是什么展开?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向残阳献上祭品啊。”
而且司辰通常是不会告诉他们准确信息的,他猜,只要是在格拉纳达,那么在哪里献祭都无所谓。
但晚上袭击米蕾娅的那群人自称为神舞蹈,看他们精力充沛的模样,马德拉对他们侍奉的司辰有个明确的猜测。
……如果是轰雷之皮的话,他想,那就太有节目了,在心之司辰轰雷之皮的地盘上明目张胆为冬之司辰献上羔羊,先不说司辰本神有什么想法,那群原住民肯定要气疯了。
这么想着,他问米蕾娅,“所以你要反对吗?但这群人看起来很不想罢休的样子,要是我们离开了,他们再来骚扰你怎么办?”
米蕾娅,“…啊,他们还要来吗?”
马德拉耸耸肩,“谁知道。”
他问狮子匠和灰原哀,“你们怎么想?”
狮子匠无所谓,而灰原哀——小姑娘今天心情不太好,眼神幽怨。
“好稀奇啊。”她扯扯嘴角,这个动作居然有点琴酒的影子,“——祭品居然也有选择权呢。”
马德拉歪头笑了笑,“当然啊,小哀是特别的——而且,你可以向我许愿哦。”
灰原哀默了默。
其实在宫野明美成为马德拉的信徒后,灰原哀就一直在考虑入教的事情。
冬相是姐姐选择的,按理说她不应该如此抵触,但一想到自己那即将完成的研究,她怎么也说不上开心。
冬是静默,终结和不尽燃逝去之物的准则,而aptx最初被创造出来的目的,是为了——
她停止了回忆,撇开话题,抓住马德拉的围巾晃了晃。
“等时机成熟,”她说,“我会狠狠许愿的。”
“时机成熟。”马德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,看透了她一般再一次笑起来,“当然啦,小哀,你拥有我能给的一切特权,我愿意随时答应你的祈愿——那么,你还生我的气吗?”
“我没有生气。”灰原哀瞟了一眼他的笑容,冷静地说,“这只是基本的疑问,还有——”
她拽了拽围巾,本该柔软的织物发出金属扣的声响,灰原哀表情古怪,“这是什么?”
米蕾娅也看过来。
对啊,这是什么??她在意那条围巾很久了!
“从外表来看,围巾。”马德拉贴心解答,“我说实话,它的保暖性很不错。”
灰原哀不为所动,“抛去外表的话呢?”
“嗯——抛去外表的话——”
马德拉把尾音拖长,带着一如既往的欢快笑意,和一点算得上甜蜜的苦恼道:
“这其实是个项圈。”
灰原哀,“?”
灰原哀,“…………”
她真是多嘴问这一句啊。
狮子匠哇哦了一声,拽着围巾的末端扯了扯,马德拉顺着力道走过来了点。
他笃定道:“这肯定不是你的注意。”
马德拉耸耸肩,“琴酒喜欢。”
司辰表示他很懂。
倒不如说刃相高的人基本都懂这种感觉,有关征服与统治的美妙滋味。狮子匠的权柄虽然不是这些,但他像了解他的敌人那样了解这些情感。
那个代号叫琴酒的家伙肯定是蓄谋已久,就等着马德拉什么时候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,然后面上八风不动万分冷静,只等着猎物踩到陷阱上,猛地收起捕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