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凑过去,似乎不觉得对方会拒绝,“要和我们一起吗?”
灰原哀面上波澜不惊,实则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。只是因为狮子匠在这里,她没有找到好时机……但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。
这并不是因为灰原哀完全信任马德拉这个密教徒,而是,
灰原哀趴在马德拉怀里,头枕着对方肩膀,一大一小就这样挤着御寒。
……这家伙真的会乖乖听残阳的话吗?完全不像马德拉的作风。
献祭时间不是今天,她决定再观察看看。
想到这里,灰原哀感受到颠簸消失了,马德拉和狮子匠停在一扇门前面,从外只能看到被高大墙壁包围的屋顶一角。
“我们到啦。”马德拉欢快地宣布,“这是exile推荐的地方,房主是他的朋友,我们住进去就好,距离献祭时间还有两天呢。”
说着,他伸手在白墙上敲敲磕磕,一把隐藏在白墙里的钥匙就这样被拿了出来,狮子匠和灰原哀默默盯着马德拉,没有说话,但眼神活泛。
马德拉知道他们在想什么,“exile和我说这样进就好——你们这是什么眼神!我甚至没有撬锁,而是用了钥匙!”
灰原哀看到了他鼓起的脸颊。
她戳了戳,换来马德拉不怎么严厉的瞪视,以及回击——对方腾出一只手来掐了掐女孩的脸颊肉,小孩子的脸可比大人软多了,马德拉轻易得手。
进门入眼的是一个庭院,摩尔式风格的房屋大多如此,底层是入口门厅,厨房,储物室。上层则是客厅,主卧室,客房等主要的生活空间。
狮子匠有一搭没一搭看着身边一大一小打闹,像在看两只叠在一起的猫咪。而他自己则环视着庭院以及房屋,尽职尽责履行守护者的义务。
“卧房有人。”尽管马德拉应该看到了,狮子匠仍然提醒了一句。
马德拉抬头,“嗯?”
他眯起眼看到了对方的性相,“应该是房主?”
几人来到二楼,发现卧房居然上了锁,马德拉舌尖抵住牙齿,露出了一个窃贼们都熟悉的兴奋笑容。
他转身把灰原哀塞到狮子匠怀里,随后迫不及待地拿出撬锁工具开始鼓捣那个小小的锁孔,仿佛久旱逢甘霖。
狮子匠抓住被抛过来的灰原哀,“……”
灰原哀本人,“……”
二人对视,又双双移开视线。
这种老式的锁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,只听咔哒一声,马德拉拧开了门把手。
年久的门被推开时发出响声,马德拉脑袋探进去左看右看。
卧房的大床上,被子鼓起一个包,随着门吱扭的响动疯狂抖动着。
马德拉一愣。
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个吓到人的大坏蛋了,于是声音变得非常礼貌,还很夹,这种语气他只对琴酒和贝尔摩德用过,在他犯错的时候。
“是米蕾娅小姐吗?”他问,“很抱歉,我并不知晓您在这里居住……exile说您不经常回来。”
大概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,被子里的人抖得没那么厉害了,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,马德拉看到裹成球的被子被掀开一角。
一个胖乎乎的、有着明亮眼睛的女生紧张地看向门口。
她的神情如在梦中一般恍惚,话说的吞吞吐吐,“exile……?他介绍你们来的?所以你们不是来杀我的?”
马德拉好笑地歪歪头,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表情最无害了。
现在,是赢得房主信任的时候。
“如果您需要,我也可以是来帮助你的。”
黑衣组织成员顶着自己最最无辜的表情,在米蕾娅动容的神色中悄无声息靠近,向她伸出手。
“因为你是exile的朋友。”他说,“不过在此之前,我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。
。
。
“所以你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?”
朝闻道堵在流亡者家的门口——准确说是艾伦家门口,这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流亡者觉得自己今天撞见鬼了。
他看着朝闻道脸上那万年不变的瘆人微笑,暗自吞咽口水。
……听说自从马德拉和狮子匠消失后,这位杜弗尔的合伙人已经把马德拉周边所有朋友问了一遍了,今天轮到他了。
年少的阴影终将影响人的一生啊,流亡者心想,一边平复心率,并出卖好友——不好意思,这个他真知道。
“格拉纳达,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的话。”流亡者说,“马德拉似乎要去格拉纳达进行什么仪式,而我的朋友在那边有房产,他可以住在那里。”
朝闻道对流亡者嘴里的“朋友”并不信任,他蹙起眉毛。
这下换成流亡者笑起来了,他先是新奇地打量着朝闻道的表情——原谅他没见过这个,杜弗尔可不是这种好爸爸,而后宽慰道:
“你不需要担心。”他咧嘴笑道,“我身在格拉纳达的朋友——米蕾娅——她不会做任何事。”
这个长相和杜弗尔有五分相似的青年耸耸肩。
“因为她已经死了,”他解释,“三年前,我让她帮忙对付杜弗尔的袭击,米蕾娅被杀死,徒留一份悲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