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师哥,别不承认啊!就他俩拍雨中告白那阵子,师哥非得管卓老师叫女朋友,他打那时候起就居心不良,卓老师您得管管他!”沈煜喊完,扭头就跑。
卓文清淡淡盯着蒋岱阑,蒋岱阑满脸死意,挽袖子准备去揍沈煜,卓文清一把拉住他,蒋岱阑看了眼他的手,笑出虎牙,“还是哥哥信任我。”
“没信任你,”卓文清纠正道,“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?那是你改的台词。”
“我知道啊,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你让让我怎么了?”蒋岱阑下意识说,“你是我男朋友,这有什么问题吗?”
[没问题,根本没问题。]
[我们阑阑还是那么聪明,我问你这是几?2,对咯!]
卓文清无奈的弹了他脑门一下,转身要走,蒋岱阑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,蹲下来,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,“哥哥疼疼我,你生气走了的话,今天就拍不完了,我哄哄你,你就别走了吧?”
卓文清是想,这会儿正式拍摄开始了,场务在喊第五幕第一场准备开拍,但是明显蒋岱阑没听见,而且廖导跟他们说了,今天的拍摄以配角为主,他们俩只有两场大戏,可以和媒体耽误一会时间。
而且看蒋岱阑的样子,就像一只无人区的食肉动物,好不容易抓住一块肉,死活也不愿意松手。
卓文清轻声叹气,“你是小傻瓜吗?”
蒋岱阑低着脑袋,“没有哥哥的关心,我是小苦瓜。”
卓文清把他拽起来,蒋岱阑眼巴巴地盯着他,卓文清怕镜头拍到这些会对蒋岱阑的商务代言造成影响,睁着眼睛说瞎话,“我就爱吃苦瓜。”
蒋岱阑眼神明显一亮,卓文清反问:“你猜是什么成语?”
蒋岱阑认真思考:“情投意合?两情相悦?我知道了,是天生一对!”
卓文清一惊,他脑子什么构造啊?
“是自讨苦吃。”
[……无语是我的母语,蒋岱阑你争点气吧!]
[卓咪咪在讲冷笑话方面天赋异禀!]
[我入坑了家人们,好希望是真的!]
[我终于看见他俩是情侣鞋了,记者的烂镜头只会让我成为显微镜。]
记者:“好好好,我听说卓老师刚进组的时候说话不流畅,很放不开,为什么现在这么如鱼得水?”
蒋岱阑能感觉到卓文清攥成拳头的手搁在膝盖上发抖,无情揭穿道:“其实他现在也很紧张,不信你们听。”
卓文清不信,“哪、哪有?”
记者都笑了:“那您听过蒋岱阑的歌吗?您觉得怎么样?”
蒋岱阑说:“他不听歌。”
卓文清反驳:“我听。”紧接着他把蒋岱阑每张专辑的主打歌都说了一遍,“我都很喜欢,最喜欢《吻骨》的调子,但是歌词过于悲伤,我只敢听一遍。”
蒋岱阑若有所思地看卓文清,他这么斯文内敛的人,也会听他的音乐?
嘴角却忍不住扬起来,理智完全追不上翘起的弧度。
记者:“那卓老师唱两句?”
蒋岱阑杵着下巴看他,激化情绪,“哥哥不会唱别勉强。”
卓文清轻声开嗓,不为所动,“鲸与海相爱,是心甘情愿的伏诛。”
他看着蒋岱阑,看他敲着耳钉的手指,“我无力挣扎,亲吻海面的薄雾。”
蒋岱阑不知怎么的,睫毛帘子簌簌低垂,卓文清挑起他的下巴,盯着他的眼睛,“能不能救我一次,不被偏爱的白骨淬满蛊毒。”
蒋岱阑没有笑,这是他亲手作词作曲,他一直以为没有人会喜欢这首歌,毕竟大火的都是激烈碰撞的曲子,唯有《吻骨》好评大于销量。
“我是廉价商品,我是被遗弃的珍珠。”
卓文清结束这一小节唱词,蒋岱阑却没有起哄,而是手指卷着他的一缕黑发玩转,神情倥偬,眼神笼罩在淡漠之中,却蕴藏着丰富的情绪深埋于眼底。
卓文清清了下嗓子,轻声问:“我没毁了你的歌吧?”
“分毫不差,”蒋岱阑却说,“谢谢你赋予它新的灵魂,我想把它修改一下,就像《漫天的海》拍的那样,换一种表述情绪的方法,等到明年夏至,再给你唱一夏天的情歌。”
卓文清有些惊讶于蒋岱阑还会去看那么文艺的电影,其实那么多悲剧电影里,他最喜欢这一部:“你也喜欢《漫天的海》?”
蒋岱阑思量着说:“因为悲剧比较容易找到灵感,而且我猜你也看过。”
卓文清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,一时间愣住了,蒋岱阑难道是熬夜去扫片子看了?他一个偶像歌手对演戏哪有这么用功?
“我确实看过,还哭了好几次。”
但是卓文清不怀疑他的认真,“我记得,女主自杀之后那十年,男主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,也挑挑拣拣爱过几个,还好他没有封心锁爱,如果那样就太俗气了。”
蒋岱阑记得那之前的剧情,女主风风火火闯到他的生命中成为他的妻子,又一声不响地离开,故事原本到这里就结束,没有假死而复生的反转。
“他像答应过女主那样好好去爱那些爱他的人,热爱生活,热爱陶艺,去旅游,玩摇滚,安置好两家老人的身后事,然后独自回到他们相爱的海边,捏了一尊她的泥人。”
“他们曾在神前许愿,如果沙漠下雪,来世的灵魂也永远不分离。”
蒋岱阑昨夜刚看完,提到这,心也有些痛,“因为沙漠不会下雪,所以她不愿来世再拖累他一生。”
卓文清好奇问:“你记得你的本科不是学音乐的?”
蒋岱阑说:“我本科化学系,研究生读的音乐学院。沙漠不是不可能下雨,只是水汽蒸发快,不易集中,且很难达到低气压环境,还没等落下,就蒸发回了天上。”
卓文清点点头,一下子想到了《吻骨》歌词里确实有关于化学反应的浪漫描述。
蒋岱阑把焰色反应——也就是氯化锶、硫酸铜、氯化钙、氯.化.钾合成后燃烧的美丽焰色,形容成:[亲吻如同焰色反应,将爱欲放在火里烧成魂灵。]
卓文清的心窍微微一颤,在失神前及时回神。
“可是那一年真的下了雪,塔克拉玛干沙漠连续三年降雪,白雪覆盖黄沙,就像婚纱盖住沉睡在地下的她。”
“他身埋进黄土,死在最爱她的那一年,因为无论每一年,他都一如既往爱着她。”
蒋岱阑安静趴在桌子上,斜眼看着卓文清,无精打采道:“好讨厌,原来我们都喜欢be。”
卓文清脱口而出:“但我们不会是be。”
蒋岱阑从桌子上弹射抬头,好像有一对耳朵在他头发里竖起来。
卓文清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,会产生歧义,迟疑片刻,将左手挽成红虾的弧度,纠正道:“无论春夏秋冬,瞿妄和叶杉永远热恋。”
这一半的心被挖空,等待另一半心的呼应。
卓文清怕蒋岱阑不配合,心有不安。
可是蒋岱阑笑着把右手弯成心形的另一半对了上去,一颗心严丝合缝,手指却辗转交握,转瞬变成交叉在一起的姿态。
没有人在挑衅,也没有人会认输,两个男人谁也没让着谁,只是攥在一起的双手结成了坚固的纽带。
蒋岱阑唇角微微扬起,如同恶童露出满意的笑容,“而我们,不离不弃。”
[啊啊啊啊啊我的cp永远热恋!我的cp天下第一甜!]
[他们不会真的在交往吧?满摄影棚的大人就看着俩小孩在这海誓山盟,一脸姨母笑?]
[我在被子里扭成麻花,嘴角合不上一点!]
[感谢廖导让我看到了冷酷大魔王的另一面,也感谢能发掘明珠蒙尘的清冷美人卓文清。]
[一笔浮生,浮生有情!我们小铅笔总有一天会发光发热,站在最高的舞台上,无论悲欢离合,我们要在顶峰相见!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