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起来,这是卓文清和蒋岱阑以cp形式第二次到公开场合,但是现场的工作人员好像都认识他们了,上次还没几个人叫得出卓文清的名字,这次甚至有人拿着本找他签名。
卓文清一本接一本签,耐心细致又周到。以他俩目前的名气来看,都没理由拒绝拍摄主编,蒋岱阑要维持人气,卓文清需要名气。
蒋岱阑抱着双臂,冷着脸靠墙站,浑身散发冷气,以他的身高长相气场甚至是他那身昂贵的冷香,小迷妹们根本不敢往他身边凑,尤其他还臭着一张脸,盯住卓文清。
“不脱。”他冷淡说:“我是卖艺的,不是卖肉的。”
卓文清考虑的比这个混世魔王周全,擦边球无可厚非,尤其是文艺爱情片类型,开口劝说:“说不定一脱成名呢,脱吧。”
蒋岱阑深呼吸,吐出这口气,转头对主编说:“那我脱,他不能脱。”
主编不理解,“怎么的,瞧不起《半透明》?连脱个衣服都推三阻四,他身上藏黄金了还是藏吻痕了?这给你宝贝的,我知道你心疼他,但你俩能不能回去再腻歪?”
卓文清赶紧打圆场,抱歉地朝工作人员们点头,然后抓着蒋岱阑胳膊把他拉过来,给主编说好话:“不至于,我们可以听安排。”
他掐了蒋岱阑胳膊一下,眼神警告他:你收敛点,这不是片场。
蒋岱阑目光越过摄影棚的光束,居高临下的眼神望过来:我想怎样就怎样,你管不着。
俩人无法说服对方,机器架起来,两人一分即开。
卓文清倔劲儿上来,和蒋岱阑分开,俩人之间隔了道银河,周围人看了都多看几眼。
摄影师给他们讲造型。拍摄过程中,卓文清敬业且配合,然而蒋岱阑不是表情太冷就是动作不到位,摄影师不敢得罪这尊大佛,只得好声好气哄他拍双人照的时候动动感情。
蒋岱阑充其量弯下眉,不算很配合。拍摄间隙里,卓文清把蒋岱阑带到无人角落,低声呵斥他:“你吃拧了?跟杂志社叫什么劲?”
蒋岱阑歪着头,混不吝的眼神冷冰冰落下来,“她让你脱你就脱,我不让你脱,你还跟我叫板,你把我当什么了?”
卓文清怎么捋也没捋明白他什么意思,尤其是蒋岱阑这样的表情、语气,都很像是“瞿妄”。
卓文清有一刹那的恍惚。蒋岱阑也不给他解释,推开他肩膀,懒得废话一样转身就走了。
卓文清犹如一盆冷水浇在身上,这些天逐渐苏醒的心好像熄灭了火,顿时冷下来。
他还以为蒋岱阑转了性,从个目中无人的二世祖转变成了小天使,看来是他的错觉。蒋岱阑没变,是他傻,戏也当真,殊不知最忌讳的就是自以为跟人家熟,模糊边界感,惹人讨厌。
卓文清呼出一口气,整理好心情,争取让自己脸上一丝难过也看不出,回了拍摄现场。
但是拍摄主编却临时改口不需要他脱了,卓文清也无所谓脱不脱。
吵了一架后,他们的配合反而是合拍了,蒋岱阑成了现场最俊美的男模特,摄影师还额外拍了许多双人照,古风、现代、居家、春夏秋冬,随便摆摆就很有氛围感。
有张照片要卓文清被他搂在怀里,他的右手伸进卓文清衬衫,搁在他胸口上,因此卓文清坐在他下方,换上了对扣衬衫。
蒋岱阑身体贴近,毫不客气解开他纽扣,伸进他左胸前。冰凉的手,不留情面地刮过敏.感点,一点凸起微小震颤了,顿时站起小小圆圆的柱球。
卓文清骤然抿了下唇,硬挺着身子,没动,但是浑身起麻。
蒋岱阑目光斜斜睨他一眼,低声说:“是珍珠项链吗?”
卓文清明知道他故意作弄他,却不愿大声张扬,“是什么…你不知道?”
“像是珍珠,”他手指一动,“但是手感不像。”
卓文清弓起腰,猛地回头,眼角红透,终于忍不住了,小声:“你是跟我赌气还是跟我发疯?又不是我主动要脱,你生气什么?”
蒋岱阑却收回戏谑的语气,“看镜头吧,”语气习以为常,不回应他的质问,“不好好拍的话,今天咱们就白白浪费半天假期。”
蒋岱阑把他按在怀里,绝对是用了力气的。为配合卓文清,他换了黑西装,冷峻精致而华丽,犹如优雅的吸血鬼,伪装成人类世界的上位者。
而卓文清的妆造偏向于白天使概念,雪白的衬衫,柔软的长裤,乌黑微长的发丝遮着眼,向上看时,面部轮廓里有清晰的脆弱易碎感。
卓文清无法使眼神清透纯真像是真正的天使,他有苦说不出,自己憋屈着挣扎。
那边摄影师喊“看镜头!”
他情急之下一扭头看过去,咔嚓一声,画面定格。
卓文清把蒋岱阑推开。
拍摄主编震惊地看着他们,指着屏幕说:“这表情太棒了!天使与魔鬼,永恒不变的经典,我本来想的是掌控天使的魔鬼也有温情的一面,但是演绎成了在恶魔桎梏里寻找灵魂的美丽天使,这么有创意的表现,卓老师您真的神!”
卓文清怎么说这是蒋岱阑有意为难他?胸口被他的手按到冰凉,只能顺着说:“是蒋老师有画报经验,我是跟他学的。”
蒋岱阑垂眸看着他说:“鸟儿被关进笼子里才能得到保护。”
“天使,就该被恶魔觊觎。”
他刻意挑衅,卓文清不置可否,表情淡淡,起身让路,下面该蒋岱阑拍单人照了。
摄影师说:“主题是都市迷情,蒋老师拿着鸡尾酒,突显迷幻灯光下的浪漫情调。”
灯光迷魅,红紫接替,蒋岱阑端着高脚杯,将两根手指插进鸡尾酒里,慢慢搅动,抬起狭长的双眼,幽幽看向镜头外的某一处角落。
卓文清望着那杯酒,吞没了修长冷白的两本手指,镜头里,他的无名指有颗痣,酒液在他手指间流动,上下荡漾,时不时没过那颗痣。
酒液荡漾,分层鸡尾酒颜色被搅乱,他将手指取出来,自然垂落,一滴一滴粘稠的酒液顺着他手指滑落,滴滴答答落在红毯里,晕开一颗颗水晕。
蒋岱阑用毛巾,一根一根擦干净自己的手指,抬眸,视线望出去。
冷漠的眼中浮现一丝戏谑笑意,唇边不像在笑,而像戏弄。
卓文清抱着手臂,忍不住别过头,躲着他的视线。
不知为何,心跳加速,只想离开。
拍完了个人杂志照,卓文清跑下楼,甩掉蒋岱阑,要自己打车回片场。
欺人太甚,卓文清心里气闷想着,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蒋岱阑有没有跟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