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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蝉蜕翼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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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着夜色便于避人耳目,涿光戴上一张乌木面具。

这面具遮住整张脸,形似鹰面,眼部空洞处,却也露出一双锐利的鹰眼。

这是涿光见言氏人时一贯的打扮。

她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言珏的宅邸。

小院清幽僻静,不似寻常高门大户的府邸。

涿光走的后院暗门,院中没有半点机关守卫,仿佛早已等候她多时。

清夜无尘,月色如银。

院中有一清瘦身影静候。

涿光动作轻巧,对方没有听到任何响动,却好似心有所感般向后回望,见是她前来,随即露出一个浅笑,似嗔似诉道:“这三日试炼风波不断,我接连遭遇几次暗算,又连累你了,十七。”

对方说着,快步走到涿光面前,关切问道:“回来时听说武道院有个学子吐血两次,我一猜便知是你,你可还好?”

深夜在言府中等候涿光的,便是言珏。

春日夜依旧清寒,言珏穿着厚重的大氅,衣领缀有白雪似的绒毛,清瘦身型在厚重大氅下显得更为瘦弱,倒真有几分崔汀雪口中“小绵羊”的模样。

言珏生了一双漂亮的柳叶眼,双目盈满真切的担忧,总令人觉得无害。

只有同她相伴十年的涿光知道她的真实面目。

言珏是一只人吃不吐骨头的狼。

在她面前,涿光收起了白日里那副漠然冷傲的样子。

她头微低着,眉眼亦低垂,俨然一副忠心侍从的模样。

“并无大碍。”涿光应道。

言珏上下打量着涿光,见她真无大碍,这才松了口气,继而又眉头拧起,思索起来:“这三日,我真正受到的重击只有一次,为何你却吐了两次血。”

涿光低垂的目光渐深,回应道:“既如此,第二次,便是在您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。毕竟,言氏的蝉蜕术不会有假。”

九岁那年,在逃离西京在外流离两年后,涿光被绑入术门四大族之一的言氏。

后来,因她修行天资出众,被言珏选为翼使。

所谓翼使,取自鸟之羽翼,便是希望翼使能够成为言氏嫡传子女的羽翼。

对于主人而言,翼使可以是贴身侍者,可以是伴读,可以是护卫,也可以是奴隶。

最重要的……翼使是必要时刻用于消耗的……替死鬼。

十二岁那年,涿光亲眼看到过言珏的堂弟将他自己的翼使活生生打死,只因那日他在酒楼输了些小钱,心里不痛快而已。

相比起来,成为言珏的翼使,尚算幸运。

言珏一向待她不错,让她成为了言家这一代唯二没被替换掉的翼使。

多年下来,涿光几乎同时承担了包括贴身侍者、伴读和护卫在内的所有职责,在言家的所有翼使中,也称得上一句不同凡响。

言氏的每个翼使都会被种下蝉蜕术,同主人命魂相连。

若当主人遭逢重创,蝉蜕术便会自行发动,将伤害转移到翼使身上。

若是致命伤,那便算翼使倒霉,用自己一命,来换取主人一线生机。

从九岁到十九岁,这十年间,涿光替言珏挡下了大大小小所有的伤害。

武道院入学试炼的两次吐血,便是因为言珏在当时受了伤。

因涿光是言家这一代的第十七个翼使,所以言家上下都唤她十七,并不知晓她真正的名字。

当然,也不在意她真正的名字。

翼使的培养虽耗费甚大,但对于言氏而言,也不过是昂贵的消耗品罢了。

“言氏术,非言氏之人不可解。”

言珏说起自家独步十四州的术法,眼中流露出一丝骄傲,但很快就被她压制下去:“也就是说,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,还遭遇了第二次暗杀。”

“会是谁呢……”言珏低喃着,突然抬眸看向涿光,“你第二次吐血具体是什么时间?”

“辰时一刻。”

“那时我正在昏迷。”言珏思索着,声音低缓,“众学子昏迷后被统一送往怀兰山外三殿安置,周遭有学宫的护卫和学官看守,天眼阵时刻开着,并无机会能暗中对我下手。”

“这样一来,唯一可能出问题的,就只能是学宫医道院送来治疗我们的汤药了。”

“如此,便能对上了。”涿光淡声道,“属下这两次承伤,前一次属钝器击伤,后一次是突然胸腹疼痛,想来应是毒入腹中,乃是汤药所致。”

听她说起伤势具体情况,言珏心头闪过一丝担忧,而后又庆幸道:“好在你体质特殊,寻常伤势很快就恢复了,不像阿兄阿姊他们的翼使——”

说到这里,言珏微微一顿,没再继续。

涿光却知道她的未尽之言。

她排号十七,乃是言氏这一代唯二没被替换掉的翼使。在她之前的十六人中,活下来的仅有一人,余下十五人都已身亡,最多的便是死于为主人承伤。

如今不过十年,言氏这一代最新被选出的翼使,已经排到了第七十九位。

“好在……我选中的是你。”言珏含笑看着她,语气无比真诚。

对于这个话题,涿光不欲多言,转移了话题道:“今日,可还有其他事情发生?”

“倒确实有。”言珏一向信任她,并未隐瞒,微妙道,“我醒来后,有个陌生学长前来探望,他看我的眼神……十分有趣。”

对方看她的眼神,既惊又惧,带着一丝不敢透露的杀意,却不知为何,仍有犹疑。

言珏笑笑,看向涿光:“他叫林初,是三年级的学长,武道院院长的亲传弟子,你可曾见过?”

涿光眼波微漾,立刻想起了下午见林初行色匆匆赶往怀兰山的方向。

他是为了见言珏?

言珏眼波流转,竟是道:“我觉得,他对我有杀意。”

涿光扬眉未语,只是看向言珏,等待她不曾说完的话。

言珏只是缓缓摇头:“但我感觉……这两次暗杀,并非是他动手。”

一枚玉符在言珏手中转来转去,她好奇地自喃:“为何突然之间太初学宫出现一批想杀我的人?”

这两次暗杀来得毫无缘由。

言氏虽树敌众多,但还不至于报复到言珏这个未入仕途的小辈身上来。言氏子代中关于继承人的竞争同样激烈,可言珏只是言氏子辈中最普通的一个,言氏内部一向认为她是最没有希望继任族长之位的人,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
这两次暗杀显得毫无缘由,而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。

“你多跟林初接触接触,我要知道他想杀我的原因。”

言珏手中的玉符停止转动,说完,她又亲昵地靠过来,笑意盈盈地对涿光说:“你拿下武道院三席的事情我听说了,十七真是厉害,我就知道,没有十七做不到的事。从过去到现在,都是如此。”

涿光没接她的话,略微低垂的眉眼抬起,目光从清寒月色掠过,一片冷然。

她从九岁开始在言家修习术法,此后十年,从来都是个术士。

七日前言珏让她以学子身份考入学宫,但禁止她进术门,而是让她考入和术门所修完全相悖的武道院。

十四州修行者皆知,术士主修内法,武者多炼体术,修的是外法。故而,术门的术士向来身体孱弱,也就比文宗那些舞文弄墨的文士少好上一点,跟锻体好战的武道毫不相干。

那时言珏坐在马车中,轻快而随意地下达了这个命令,随后抱歉地看着她:“这个要求,是有些强人所难,但我知道十七能做到的,对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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